秦皇岛盲人小伙儿李岩勤劳双手点亮生活
李岩一边工作一边指导盲人学员中医理疗技法。戴燕山 摄 工作中的李岩。戴燕山 摄 李岩给同样是视觉障碍的学员做免费指导。戴燕山 摄 李岩正在给患者做治疗。戴燕山 摄 李岩与妻子温艳芝。戴燕山 摄 长城网秦皇岛4月16日电(王慧俊 记者 李兴双 通讯员 张菁华)第一次见到李岩,是在六月的一个下午。在光荣院院内,记者和残联的赵秘老师等候在一间挂着“中医按摩”牌子的门前。门前有一片空地,一些健身康复器材在阳光下微微闪着光。 不一会儿,一个男人从长长的通道那头向我们走来。他中等个头,身材略显单薄。看上去大约三十岁上下,利落干净的短发,格子衬衫,休闲裤,样子像个邻家大男孩。 “你就是李岩吧?”赵秘老师赶上两步问他。 “我是李岩。”李岩面带笑容,边走边摸出钥匙,迈上门前台阶,熟练地开门,把我们让进屋。 随后有个穿着水绿色连衣裙,大眼睛的漂亮女人也跟进来。“是我媳妇。”李岩介绍说。 他的动作熟练准确,神态一如常人,我看着他乌黑的眼珠,不禁有些诧异,他真的看不见么? “你多大?”我问。 “我三十七了。” “你的眼睛能看到一些东西么?” “有一些光感,对大的物体有模糊的感觉。” “我看你走路,看不出你眼睛不好呢。” 李岩略带腼腆地笑了:“这里,我走熟了。” 他坐在一把扶手椅里,双手有些拘谨地搭在扶手上:“我的经历很平常,事迹也真的没啥可写的。” “要不,这样吧,我家里有一份简历,我的主要经历上面都有。”他建议道。 交换了手机号后,我试着问:“你有QQ号吗?” 他说:“我有QQ。回去就把简历用电脑发给你。” 次日中午,接收到李岩发来的QQ文件,把简历整理如下。 李岩,1978年出生于干沟乡;1993年,参加保定按摩医训班,学习盲文和按摩;1995年,在市博爱医院实习一年;1996年,在青龙县医院从事中医按摩工作;2008年,开办李岩中医按摩诊所;2012年,取得按摩主治医师资格;2013年,取得按摩技师资格;2013年11月,在北京参加成人高考,被北京联合大学针推系录取;2014年1月,报考了北京华夏心理学校,参加心理咨询师二级学习。 除上述外,李岩于2003年担任市按摩协会常务理事一职,同年当选为县按摩协会副会长,2013年被选为市第六届残疾人代表大会代表。 在从事按摩工作的十几年里,李岩摸索总结出一套实用性很强的治疗方案,并且在《按摩与导引》、《盲人月刊》、《中医外治杂志》上分别发表了论文《推拿治疗颈椎病》、《推拿结合超短波治疗腰间盘突出一百零三例》、《推拿结合超短波治疗菱形肌损伤三十八例》,在盲人按摩领域颇具影响力。 上面的文字资料简明扼要,但是读来却不难想象李岩走到今天做出的努力和付出的艰辛。另外,我还有强烈的好奇,一个盲人走路像个正常人也许并不奇怪,但是熟练使用手机、用电脑打字、网上传送文件,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第二次见李岩,是在收到简历的当天下午,在李岩中医按摩诊所。 肉联厂小区内,李岩站在用车库改装的按摩诊室前面。他妻子也在,和另外一位按摩师正在为患者做按摩。 “咱们去楼上吧!楼上宽敞些。”李岩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 二楼一个三室两厅的单元房,客厅墙上挂着一副横匾,上面两个大字“奋斗”。各个房间里设施大同小异,都摆放着几张洁白的床,几个按摩师在忙碌着。 李岩解释道:“这套房是我工作地方。我还有另一套房,离这里也不远,白天工作在这里,晚上休息了就回家。” 有个房间放着一台式电脑。“这就是你上网用的电脑吧。”我说。直奔那电脑去,问出一直压在我心里的疑问:“你能看到电脑上的字么?你是怎么用电脑的?” “我这个电脑装了个语音软件,通过键盘操控,电脑上的每项内容都可以通过软件读出来。同样,我也可以通过语音方式输入文字。”他边说边手指熟练地在键盘上演示着,他调出了那份发给我的简历,打开后,果然一个女声把文档内容一句句朗读了出来。 “我是个喜欢新鲜事物的人,我最早的语音软件是在2001年安装的,那时候别说是这种软件,就是买电脑的个人都还不多。” 他又把手机拿给我看:“我手机也和电脑一样,都能用语音读出来。”他笑了,“我也是咱们县最早用触屏手机那一拨人。” “我炒过股票,以前还弄过两个挖掘机。可惜这两项都没怎么挣着钱。” 大概是在他熟悉的环境,他的神态与第一次见有了很大不同,姿势随便地靠坐在电脑边的床沿上,没了拘谨,多了几分自在随和。 我问:“你的眼睛是什么时候发现有毛病的?” 他说:“我是1978年冬天出生的,父母本来生下我这个男孩子很高兴,可是不久就发现我对光线没什么反应。继续观察一段时间后,仍然不见好转。知道我眼睛看不见东西,对我家来讲,简直是天塌下来了。父母带着我四处求医,走遍了北京、天津、唐山,看过许多眼科医院,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我患有先天性视网膜色素变性症,眼睛只能感觉到一点光亮,视力接近于零,能够治愈的希望非常渺茫。虽然家里生活很艰苦,但是,父母并没有就此放弃,一直坚持为我求医治疗。十多年里,他们不知道为我跑了多少路,流了多少泪,花了多少钱。” 说起这些,李岩不由黯然。他话题一转:“我小时候可淘气了,个子瘦小,但是手脚总也闲不住,上房、爬树、走墙头子,哪样都少不了我。九岁那年,我跑出去和伙伴玩,路过一眼水井,别人经过都绕过去了,到我这里,我就直接迈进去了。井水一人多深,一下去就没了顶,我在里面乱扑腾,也不知道怎么就扑腾着到了水面上。我把两脚叉开,插进石头缝里,手抠着井壁。一直坚持着,直到我妈和我姐听人报信后跑来,她俩一人拽着我一只手,把我从井里提溜出来。” “因为眼睛不好,走路摔跤撞墙是经常的事,有个磕磕碰碰更是家常便饭。长大后,在县医院上班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我又掉井里了,这次不是水井,是干井。这回挺险的,轻微脑震荡,脖子上这里……”他用手在自己脖颈右侧一划,“割了条大口子,差一点割到大动脉。到医院住院,旁边住院的一个老太太还以为我是因为啥事想不开,自己抹了脖子。” 他幽默地说:“人家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现在的日子越过越好。也许以后有更大的福气等着我呢。” 我翻了翻手头的简历,问:“简历上写着你在2013年在北京参加成人高考,被北京联合大学针推系录取的事。你怎么参加成人高考考呢?” “我们考试用的是盲文。”他答。 “我的盲文还是在保定盲人按摩医训班学的。” “小时候在村里上了几年小学,后来就不去了。我爸和我姐会在家里教我一些课程。我是个好奇心强的孩子,每天跟在大人后面,经手触摸过的事物,都要逐一问个明白,久而久之,很多生活中的小事,我比许多明眼孩子做得还要好。而且,我总觉得,凡是自己能做的事,都不要麻烦别人。” “1993年,听说保定有个按摩医训班招生,收的学员都是一些有视力障碍的孩子。我听说这个消息就犯了倔劲儿,非吵着要去。好不容易才有个合适的学习机会,我不想失去。人这一辈子长着呢,我有手有脚的,总不能让父母养我一辈子吧!父母虽然不舍得,但是终究还是依了我,这样我就来了保定,那年,我十五岁。” “到了保定,才知道人家招生也是有条件的,要求初中以上学历,最好是有盲文基础的,我一看就傻了眼。好在当时有个招生考试,我的考试成绩还不错,这样才被录取。医训班开学,我是岁数最小、基础最差的,三个月的盲文培训学习结束后,我的考试成绩是班上最好的。” “然后,就是两年的中医按摩专业培训。每天除了盲文和按摩学习之外,洗衣、打饭,一切活动都要靠自己摸着去做。” “在学习上,我不怕辛苦也不怕累,但是在生活上还是会有一些琐碎的烦恼。两件事,一个是伙食不习惯,另一个是就上厕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个厕所就不用说了,所有学员都是盲人,想也想得出那环境咋样。就说吃饭这件事,食堂很少做米饭,基本都是吃馒头,早饭是半个馒头一碗稀饭就着咸菜,午饭是一个馒头和一份炖菜,炖菜只有两个花样:炖白菜或者炖萝卜,晚上还是馒头热剩菜。在保定两年多,吃了两年多的馒头。” “我还记得有一次,说要改善伙食给大伙儿炖鸡吃,大家都很高兴。结果吃完饭,三个班的学员,没有一个吃到鸡腿的,鸡头倒是吃出来好几个。”他边说边呵呵笑。 “后来呢?”我问。 “在学校理论学习结束后就到市博爱医院去实习,实习结束,考试合格后,取得了一个河北省承认学历的中专文凭。其实文凭不文凭的我不在乎,我需要的是一份可以自食其力的工作,我要证明,我有养活自己的能力。” “不久之后,青龙县医院招聘按摩师,我就去应聘,结果真被录用了。就这样,我从1996到2008,在县医院干了12年。” 提起自己的专业,他兴致很高。“在九几年的时候,大家对这中医按摩这项治疗还不是十分认可。中医不像西医,西医查病经过一些检查手段,可以形成具体可见的分析数据。中医属于经验学,他相对而言比较温和,西医治标,中医治本。它是中国人经过几千年来长期摸索、不断总结形成的学科。但是因为它很少能做到西医那样立竿见影的效果,又没有具体实在的数据可查,所以中医始终面对的是少数病患。我在县医院的中医按摩工作,也经过了一个逐渐被人理解接纳的过程。” 我问:“你是怎样做到的?” “中医按摩具有安全性和普遍性的特点,是一项非常实用的治疗手段。现代人因为生活习惯的问题,身体出现颈椎、腰椎毛病的人非常多。我年轻,嘴上勤问,手上勤动,许多病人开始都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让我做按摩,做过几次后,一看效果还不错,慢慢的也就接纳了我的这种治疗方法。” 外面传来有人走动和说话的声音。李岩语音稍缓了一下,似乎在注意着另一个房间里妻子的说话声。 经过这一阵儿的交谈,我和李岩彼此变得熟悉了很多。 我说:“说说你的婚姻吧?” “我在县医院工作时,有一位患者,他患的是颈间盘突出,导致右侧身体支配障碍,行动不便,他经常来做按摩。每次他来都是他女儿陪着。经过一段时间治疗,病情有了好转。我和患者的女儿——温艳芝的接触也越来越多,渐渐地俩人终于走到了一起。” “她的家人一听说她要和我在一起,没有一个赞成的。我老丈人更是发动全家,甚至还把她的两个姑姑一个叔叔都发动起来,一起做我媳妇的思想工作,劝她不要跟我。” “我不是很会说话的一个人,只知道我喜欢她,就要对她好。我媳妇心善,她也明白,我眼睛不好,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像个正常人那样生活。她跟了我,就意味着一辈子的照顾。” “我常常调侃我媳妇,她还挺有眼光,当初我要钱没钱,眼睛还看不见,就像买股票,她选了一只潜力股。”他笑。 “我挺感谢当时我的很多患者,长时间按摩,许多患者都和我成了朋友,她们一直也在做我媳妇的思想工作,又是举例子又是苦口婆心劝说的,她们算得上是我们的间接媒人。” 温艳芝,李岩的爱人推门进来,她送来几份报纸。打开一看,上面刊载着李岩的事迹,一张李岩正在为患者做按摩的大照片很醒目,题目是《身残志坚,勇敢追梦》。 我打趣她:“你也说说李岩当初是怎么追你的吧?你这么漂亮,怎么就被他追到手了呢?” 温艳芝笑了:“他人挺实在的,也没怎么追我!” 我不死心:“那他总做过一些浪漫的事情让你心动吧?” 温艳芝被我问得有些不好意思。 李岩把话头接了过去:“不管过程怎么样,我们总算结婚了,结果是好的,过程不重要。” “我们是2000年结的婚,第二年我儿子出生。我有了孩子,最高兴的是我的父母。见到隔辈人,可把他们老两口乐坏了。我们两口子忙诊所的事,没时间管孩子,儿子长这么大,都是老人在带。” 他停顿一下,又说: “其实,我的事真没什么可写的,我不像别的残疾人创业经历那么坎坷。一路走过来,我一直都挺顺利。” “我的眼睛不好,但是耳朵和鼻子比一般人灵敏得多,举个例子,上次和你一起来的赵秘老师,我曾经在几年前和他一同去过市里开会,这次他来,一开口说话,我就听出了他。还有我对身边环境的记忆力也特别好,这大概也是老天对我在另一个方面的弥补吧!我腿脚也是很快的。”他半开玩笑的说:“就说上这个楼梯吧,你肯定爬不过我,从一楼到五楼,我能一口气跑上去。” “去保定上学那一段虽然辛苦些,但那是我后来从事按摩工作的基础,是我新生活的开端,如果没有那段经历,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在哪里,会做些什么。” “在医院做了十二年的小工,没有编制,一直没能转正,因为不是正式员工,也就没有各种保险,但是我不后悔。那十二年的为病人做康复锻炼工作中,我接触了大量病人,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这是用钱都买不到的。” “婚姻虽然过程曲折了些,但是最终我丈人一家还是认可了我、接纳了我。其实,他们不同意我们的婚姻,也不是针对我这个人,而是针对这件事,他们也是为了孩子能过得幸福。曾经被请来做说客的两个姑姑和一个叔叔,后来和我家走动的非常亲近。我不是还弄过挖掘机么?那时钱上紧张,他们还都借钱给我。现在再提起当年的事,大家讲来都当个笑话听。” 我说:“再说说你办按摩诊所的事吧?” “2008年,我们夫妻开办了自己的诊所,我媳妇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第一个徒弟。最开始的时候真可以用‘白手起家’来形容。当时,只有在医院工作时挣的一点家底,从店面租用装修,到按摩设备采买,都是我俩一点一点置办起来的。虽然艰难了点儿,但心里是甜的。” “诊所最开始只有我和媳妇两个人、三个床位,现在规模扩大了一些,除了我们夫妻之外,还有五名按摩师、床位有了十四个。多的时候,一天就有四、五十名顾客。” “现在在青龙,按摩业也有竞争。要做好这一行,要有过强的医术,就拿最常见的颈椎病来说吧,一般来讲颈椎病有六种分类,其实在临床接触中,患者的情况远远不止这六种,按摩师需要对各种不同的状况作出不同的治疗方法。面对患者,只要是有把握治好的,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对没把握治好的病,我也会直言相告,以免耽误患者的治疗。除了医术,一个医者最重要的还要有良好的医德。” 我问:“你这里的按摩师都是盲人吗?” “这里按摩师都是盲人,他们都是我亲手教出来的,我不仅教按摩,还教他们学盲文,鼓励他们报学习班,提高自己的专业技能和文化水平。我觉得,只要有机会,就要多学习,以后总有用得着地方。尤其是盲人,多门手艺就会多一条出路。” “我从事按摩这十几年来,先后有三十多人来我这里学习。他们有的是街道和社区推荐的下岗失业人员,有的是慕名而来的盲人。其中有几个学员学成离开,独自开了按摩诊所,还有一些找到了别的工作。” “我深有感触,一个盲人能够自食其力是多么重要。我愿意帮助他们,让他们实现自身的价值。” “只要是有能力学习按摩的残疾人,想来我这里学习的话,我都欢迎。我可以免费教他们按摩,我愿意把技术传授给更多残疾人,我相信通过勤劳的双手,他们也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 又隔一天,因为还需对一些采访细节进行核实,我又一次来到了李岩的中医按摩诊所。 这次来见到了李岩的父母还有他的儿子。 十四岁的少年,五官清俊,模样与父亲相仿,话语间小大人儿般有礼貌,身姿挺拔得像一棵小白杨。 说起儿子,李岩满脸的欣慰:“孩子比我小时候懂事多了,学习上也知道上进,从小到大,我没因为他不听话打过他一下。” 李岩的父母是两位慈祥开明的老人,交谈中,三代人笑语晏晏、其乐融融,我似乎找到了李岩开朗性格的原因。 说起李岩,父亲感慨道:“我们真没想到李岩会有今天这样的出息,现在的一切是以前所不敢想象的。”谈到李岩当年去保定学习的事,老父亲唏嘘不已:“入学的事定下来后,李岩就让我回家。整个医训班数他最小,我又心疼又不放心,他把我送到大门口,一转身,我的眼泪簌簌往下流。” 母亲红了眼眶:“李岩在保定上学发烧了,我们打电话问他声音怎么不一样了,他说是刚睡醒。回来后才在一次唠嗑时说了实话,说当时发烧到了四十一度。李岩是个坚强的孩子,十几年了,在外按摩回到家,从没说过一句委屈,也没抱怨过一句累。” 李岩一直在边上,听着父母的讲述,听着父母言语中对自己的疼爱,脸上一直带着微笑。 我想,他是幸福的。 我问李岩:“你最高兴的事情是什么?” 李岩说:“我最高兴的就是开这个诊所,它改变了我的生活,也改善了我家人的生活状况。” 我又问:“那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呢? 他说:“第一个愿望是盼着我的心理咨询工作能够开展起来。心理学涉及的面很广,现代人工作节奏快,心里压力大,有心理问题的越来越多,心理咨询可以起到很好的疏导作用。” “第二个愿望是希望我的诊所可以开连锁店,更多的连锁店可以增加按摩的业务量,还可以为更多的人提供就业机会。” 听着李岩的述说,看着他神采飞扬的神情,我几乎忘记他是个盲人。 也许和正常人相比,他只是眼睛不好而已,他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使他就像我们身边一个开朗阳光的大男孩一样。而他的身上独特的坚强独立、乐观善良的精神和品质却是很多身体健全的正常人所不曾拥有的。 李岩说:“眼盲,但心不能盲,我心里亮堂着呢。只要心存光明,盲人的世界并不黑暗。” 李岩,就像是一棵扎根在岩石缝里,顽强生长的松树。用自己的不屈不挠、坚韧勇敢撑起一片蓝天。祝愿他用自己的双手开辟出一个更加广阔和美好的未来。 |
关键词:盲人,按摩,创业 |